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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幾年很少返回高雄,對我而言,那是故鄉,卻充滿了不快樂的記憶,或者,可以直接這麼說,是充滿了悲傷的氣氛與感觸之所在。
 
這一年,反而因為許多麻煩事而經常必須回去,但總是停留一下就走了,直到今年的秋天,因為第二本書「五芒星的誘惑」的出版,賣書、宣傳或是參加雄中的文學對談而回去,那是難得的愉快經驗。
 
雄中文學對談的前一晚,我跟十多年不見的高中學長碰面—郭柏成,他現在被稱為小郭,但是對我而言,他永遠是我高中時代網球社學長—郭巴!
 
那晚,我們在「高雄牛老大」餐廳碰面,一見面,我們就來了個擁抱,十三年了,我斷絕了音訊。而郭巴,對我而言是像「姐妹」一樣永遠不會變的老朋友,當然,對他而言,也許我是他的「哥兒們」。
 
另外一位學長說,是因為我的出現,所以郭巴那天晚上又恢復高中時代的健談與爽朗;其實,看在當天也有出席的我的初戀男友學長眼裡,他一定也會覺得那晚我特別愉快與聒噪。
 
有些朋友,是在患難時便可立刻分出真偽與高下,像是在我最困頓與生病最嚴重的這兩年,我的手機通訊錄已經修正過幾次了。
 
其實這也是一件好事。
 
說個笑話,也許是黑色笑話—我出版「月蝕」時,我與施先生的衝突白熱化,他在媒體上公然說我的財務狀況有問題,然後他痛下殺手,公司跳票倒閉,我開始生病。我的sim卡資料意外被刪除,直到一段時間之後的某天,我願意與人講話,因此打電話去向一位朋友要另一位朋友的電話。
 
也許是大家都從媒體上知道我的狀況吧,這位朋友一聽見是我,立刻開始哭窮,對不起,我引用了相當醜惡的字眼,但是他立刻哭窮,表示他狀況也不好。我足足等他哭了將近十分鐘(我不確定是不是有這麼長,因為生病初期那段時間,我對時間是非常不敏感的),我才告訴他,我是要請問他有沒有另外一位朋友的電話號碼。
 
也許大家認為我困頓了,連絡就是要借錢吧?所以在這兩年間,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或引發對方的恐懼,我幾乎不跟朋友聯絡,直到茱莉亞跟初戀學長找到了我,過去一年多來,茱莉亞每週一定會邀請我共餐,而學長則是每回來台灣複診,都會花時間陪我喝杯咖啡或吃頓飯。
 
我想有些情誼是經歷過再久的歲月也不會改變的吧?我指的不只是咖啡或是一頓飯,而是願意花費時間陪伴。
 
另外一種情誼,就是像郭巴,那晚,我覺得我們像是回到青春時代。記得,在我前往阿根廷的最後一晚就是與郭巴還有他當時的女友一起聊到半夜,我坐上計程車回頭一看,我看見郭巴遠遠送我離去的眼神。
 
朋友後來跟我說,當年我離去之後,郭巴說,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像我這樣可以讓他說出真心話的朋友了。
 
十一月相見時,在幾位學長,甚至也包含了郭巴的未婚妻在場的狀況下,我好像以前一樣挨著郭巴坐,就是那麼自然地,我像是以前那個被很多學長寵愛的小學妹,一切都以我說的話才算數。
 
十二月三十日,郭巴要結婚了,我答應他會出席,所以週日我將南下參加他的婚宴,我希望可以親眼見證「姐妹」的愛情。郭巴,也是我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位的,我會自然想要挨著坐、耍賴的男性友人。
 
高雄,對我是個遙遠的故鄉,是個充滿憂傷氛圍的城市,但這次我是帶著祝福跟喜悅的心情回去。
 
祝福我的姐妹—郭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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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又熙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8) 人氣()